大刀典子

一个总跟不上潮流的老年人

强迫症(上+中)

上:


4

问题就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茨木搬进酒吞别墅的第一天晚上,酒吞就失了眠。不是因为感情上的问题,而是茨木的睡衣,白色的大号T恤,印了一只笑得十分猥琐的橙色加菲猫,看得酒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当场就冲过去把这件碍眼的衣服扒掉。

可是他不能说,这是他们一起生活的第一天,画家骨子里坚持的那点浪漫让他不忍心毁了这样的气氛。茨木在他旁边睡得安稳,酒吞满脑子都是加菲猫,然后又想起了他那件压箱底的同款T恤,绿色的肌肉忍者神龟,拿着峨眉刺,动作傻得让人犯尴尬癌。

于是,他更睡不着了,越想越难受,起身去浴室冲凉,却被摆在洗漱台那只哆啦A梦的杯子雷得外焦里嫩。

再去看茨木的牙刷,好家伙,橘黄色,牙刷柄是小火龙的,酒吞脑门上爆起一根青筋,开始环顾这个忽然闯入异样色彩的家。

酒吞的家是典型的美式风格,白色和浅灰色为主,原木质的地板以及精美的装饰,浑然一体,就是最普通的玻璃杯子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

如今被一群奇奇怪怪色调乱入,讲真,他要是不难受酒吞两个字都得倒过来写。

茨木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酒吞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跪在地上擦地板,他一晚上没睡,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把茨木带来的东西统统塞进纸箱,锁进库房里,又火急火燎的出去给茨木买了一堆新的回来,款式和他配对,和房子整体风格都很搭。

我的杯子呢?茨木站在洗漱台旁边,身上的加菲猫T恤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酒吞又难受了起来。

收起来了,酒吞说。边说边把人从后面揽住,两人交换了一个亲吻后,酒吞成功的把那件衣服从茨木身上剥下来,给他披上了件亚麻色的衬衫,茨木没做声,但到底还是缓和神色,他一向听挚友的,酒吞说好,那他自没有说不好的道理。

睡衣只是一个开始,住在一起之后,两人身上不容易发现的差距被一点点放大,如无数尖锐的刺,拦在他们之间,每每想拥抱彼此都被刺得鲜血淋漓。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沉浸在你侬我侬的气氛里,谁也没注意那些弯弯绕绕的细节,可结婚了,住在一起,折磨才刚刚开了个头,谁也不肯妥协。

酒吞的作息很规律,无论几点睡,早上六点一定是会起的,可是茨木不一样,他跟惯了晚班,已经成了半个夜行动物,天泛白的时候才会睡,日上中天的时候才会起,睡得又沉,打雷都叫不起来。酒吞每次做好了早餐,等到凉掉都不见人影,然后他快起床的时候茨木才一身疲惫的从外面回来,一身酒吧里刺鼻的烟草气。

即使是周末,他们也难得能玩到一起,酒吞闷在画室里作画,茨木坐在客厅的电视前把手柄按得噼啪作响玩新买的游戏,或者看吵闹的喜剧电影,时不时爆出惊呼或者一阵大笑,酒吞手一抖,颜料涂歪了毁了一整幅画。

他们凑合的过日子,不和的因素越来越多,茨木不说,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买回家的东西时不时的消失,有的被收起来,遇上酒吞脾气不好的时候直接就会扔掉。家里不许吃有刺激味道的食物,水煮鱼,宫保鸡丁,连辛辣口味的泡面都不行,酒吞不喜欢,闻到味道会不高兴。还有穿衣的颜色,款式,甚至是他的坐姿,吃相,酒吞都要管,茨木忍着,不断提醒着自己,酒吞是他最爱的挚友,相伴一生的丈夫,只要他满意什么都行。

矛盾慢慢积累着,像一箱子不安定的炸药,只要一丁点的火花便会将这摇摇欲坠的婚姻炸得连炸都不剩。

导火索是一双拖鞋,很有茨木风格的斑马纹,毛绒绒的讨人喜欢。

酒吞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脑仁疼,想也不想就甩进了垃圾桶,他那天心情不好,晚上喝得多了早早的钻进被窝睡了,等到五点多的时候,被人摇醒,动作粗鲁没轻没重的。酒吞被那人身上的刺鼻烟味呛到了,一抬头对上茨木阴沉的脸。

“我的拖鞋呢?”他问,酒吞烦躁的揉了揉一头乱发,因为宿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于是对茨木也没了什么耐性:“扔了。”

“扔了?”茨木瞪圆了眼睛,声音拔高,“我昨天才买的!”

“扔了就是扔了,你还想让我说几遍?”茨木身上的味道太过呛人,酒吞不耐烦的推开对方:“去洗澡,回来再说。”

他们吵起来了,压抑了那么久的怒火得了宣泄的地方,吵着吵着,便有升级了的趋势,茨木受够了酒吞的强迫症和洁癖,酒吞对茨木突如其来的怒火表示莫名其妙,两个不甘示弱的男人吵着吵着便开始摔东西。台灯,吊饰,还有酒吞一直藏着的那些画,画上的人是茨木,精致安逸的面孔和眼前的本尊重合,酒吞搞不懂好好的天使一样的人为何忽然就变了模样,暴怒得像只野兽。

摔东西,争吵,直到屋子里所有能破坏的东西都化作狼藉,两人对峙着,喘着粗气,酒吞先开口,冷笑着:“离婚吧。”

茨木也在冷笑,把戒指摘下来,顺着打开的窗口就丢了出去。

“也好,离婚吧。”

5

他们的婚姻寿命很短,拼拼凑凑一年还差那么几天,酒吞只身去了海外,房子托给星熊打理,铁了心要和这个城市断了联系似的。

硬着心肠,整整两年都挺了过来,却在降落在机场的瞬间溃不成军。

他想茨木,打心眼里的想。翻了翻手机却连张照片都没有,他们分手的时候都气得厉害,照片啊,短信啊,联系方式都删得干干净净的,酒吞把自己关在宾馆里一整晚,对着画架冥思苦想,画上的人是茨木,干净温和的面孔,却又怎么都不像,缺了什么又或者太过完美而失真。

于是酒吞开始回忆,出乎意料,最先想起来的竟是那件印着加菲猫的大T恤。然后是拖鞋,黄色小鸡造型,有些滑稽,茨木穿着他那件睡衣拖拉着鞋,睡眼朦胧的站在镜子前刷牙,卡通形状的牙刷柄,头发凌乱的像鸡窝。

酒吞看着画笔下那个茨木,心脏一缩一缩的疼,不如以往天使一样的完美,也没有花朵或者其他什么的陪衬,穿着睡衣的青年一脸迷糊,却真得不可思议。

这是茨木原本的样子。

酒吞一跃而起,拿起手机给星熊打电话,星熊刚睡着接了发小的电话,又不能骂娘,只好一脸无奈的开车到宾馆,拉酒吞去那栋居住过的别墅。

别墅被人打理过,干干净净的,看不出曾经任何争吵的痕迹,甚至地板上重物砸出坑的地方都被重新换掉了,酒吞站在这丝毫没有茨木气息的地方茫然四顾。美式极简风格的装修,一切都完美而合心意,可是却感受不到茨木,他是来找茨木的啊。

酒吞翻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最后在书房找到了一幅还没撕毁的画像。画里的青年闭着眼睛,神情平静,背上还有隐隐的白色羽翼痕迹,如被上帝垂怜的神子,酒吞看了一会儿,把画撕了,那不是茨木,他想,至少不是他爱的茨木。

6

寻找茨木并不困难,酒吞去了茨木曾经打工的那家酒吧。吧台的酒保换了人,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少女,怎么看上去都像未成年,别人叫她孟婆,调酒的技术和狸猫是两个路子。

“狸猫?”孟婆笑嘻嘻的擦拭手里的杯子,她调出来的酒奶香气太重,偏女孩子的胃口,酒吞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啊,被挖走了呢,被原来在这里干的白发小哥挖走了。”

“那小哥在这里干了好久,人机灵又能打,老板都器重他,要不是他死活不同意,这酒吧下一任的接班人恐怕就是他了。”孟婆摇摇头,像是有些怀念:“他现在自己跑出去开酒吧,顺带着把狸猫也拐走了,老板为此还发了好一顿牢骚,真是的,那也没办法啊,人家的梦想就是开一家独门独户的酒吧嘛。”

茨木说过,他想努力赚钱,还债,等日子好了开一家自己的小酒馆。现在愿望实现了,他过得怎么样了呢?一定很幸福吧,酒吞坐在吧台前发呆,浓重的香烟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觉,发出让人不适的信号,他应该拔脚就走的,可是这味道让他想起了茨木,每每天亮的时候疲倦归来的茨木身上总有烟味酒味,刺鼻,却熟悉。

茨木的酒吧在半月街第二个路口的拐角处,和一家咖啡店隔街相望。咖啡店的店主是个英俊的男人,发色浅眼睛是好看的蓝色,板着脸,严肃得像坨化不开的冰,他把咖啡往酒吞面前一放,那模样好像酒吞欠了他的茶点钱似的。

酒吞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在等酒吧营业,茨木是只夜猫子,一般会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才会爬起来去上班,于是他的酒吧也继承了他的作息表,磨磨蹭蹭下午五点开门。

还有十分钟到五点,酒吧还没开门,咖啡店的店主站起来赶人:“打烊了。”

“你家咖啡厅四点五十关门?”酒吞都要被气笑了:“你开的是咖啡厅还是小学,这是到了点准备放学吗?”

咖啡厅老板哼了一声,继续赶人:“打烊了就是打烊了。”说罢连着酒吞面前的马克杯子一起端走,一张俊脸板得和那什么似的。

酒吞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老板,明目张胆的驱赶顾客,感情他来这家店消费感情不是消费,而是给自己找气受,于是便更加不爽,坐在椅子上和那老板对视,气氛僵得可以。

“大天狗,我准备好了。”

两人正僵着,楼上忽然哒哒哒的跑下一个人,穿着白色的T恤和短裤,T恤上印着只浣熊,张牙舞爪的,表情还挺凶。

喜欢穿这种T恤的人酒吞只认识一个,抬头看去,果然是茨木。茨木显然也有些惊讶,不自在的揉了揉一头柔软的白发,张了嘴,半天才晦涩的喊了他:“挚友。”

7

茨木喜欢酒吞,虽然两人谈恋爱是酒吞先追的茨木,可茨木喜欢酒吞,远比他知道的要早,追溯本源还得从酒吧打架那一次说起。

那时候茨木才上班不过两个月。他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跌跌撞撞的长大,生父不详,母亲去世后留下偿还不起的债务统统落在了他的头上,努力工作,赚钱就成了唯一的生活目标。他打过许多份工,最后在一家名为彼岸的酒吧安定下来,做服务生,必要的时候兼职保安和打手。

他的老板叫阎魔,是个蓝眼睛的漂亮御姐,特别会物尽其用的那种,把酒吧丢给手下,和她那冰山秘书整日逍遥,做了个甩手掌柜,一副酒吧倒闭了也懒得管的模样。

于是,彼岸就靠员工们撑着,有人来找茬成了常态,酒吧的安保人员除了茨木这个兼职的,还有一对鬼使兄弟,三个人收拾烂摊子是日常,打得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有时候甚至觉得他们打工卖力的不是酒吧,而是某个涉黑组织。

正巧那天鬼使兄弟有事请假,整个酒吧全靠茨木一个人撑场子,要真打起来,他也是管不过来的,毕竟一人之力,再能打,群殴的时候也不占便宜。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他一人执勤的这天晚上还是打起来了。

一群醉鬼,在酒精的刺激下动起了手,不知道是有人寻仇还是怎么的,煽动起了一群人,酒吧里人仰马翻,茨木上去就撂倒了两个,看着混乱一片的场面倍感头疼——这样下去他也吃不消啊,也不知他这个月的奖金够不够医药费的数目。

然后酒吞便出现了,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人像只被激怒了的豹子,衬衫上沾着暗红的液体,不知是酒还是血,他那么的耀眼,即使是打群架也带着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茨木边打,边偷偷看他,一不小心被兜头而来的酒瓶砸中额角,血唰的流了下来。

这样下去可不妙啊,茨木敲晕了偷袭他的混混,头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打架的人本身就多,其中还有个尤其能打的,他估摸着也打不过,这样硬撑,还不如直接报警来得痛快。

就在他胡思乱想着,肩膀上忽然压下来一个重量,茨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拎着后颈往外跑。酒吞打红了眼,也没注意他随手拎了个人出来,茨木却懵了,抬起眼睛呆呆的看着男人,僵得像只木头。

他这是被救了吗?

从小到大,茨木就是个野性的狼崽子,打架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儿,就算打不过了也是挨打背锅的那个,像这样被人保护还是第一次。

心里柔软的地方被种进去一颗种子,朦胧的好感萌芽,虽然只是芽孢,可那份温存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茨木稀里糊涂的把人带到医院,又稀里糊涂的把人带回自己的出租屋子,稀里糊涂的操了,疼得心都揪在一起,最后又稀里糊涂的把人送走。

整个过程像按了快进键的电影,还来不及捕捉零碎的画面,就已经结束了,做到这个程度,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只有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名字,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念着这个名字。

酒吞,可酒吞是谁?茨木不知道,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人海茫茫,要想相见全看老天爷的缘分,给了是幸运,不给,也是命。

如果酒吞是个普通人,那也就罢了,可他偏偏不是,一个名声大到外行都知道的画家,茨木只觉得酒吞这个名字耳熟,某日路过书店正好瞥见新到货的画册,漆黑的封面上酒吞两字锋利得像是劈开夜幕的闪电,让茨木停住了脚步。

那是茨木第一次买画册,价钱贵到让他肉痛,可是酒吞两个字就像魔咒一样,将他束缚在原地,他上网去查酒吞的名字,维基百科里都能查到的人,还有照片,红发紫眸,锐利得如一把出了鞘的刀。

这个世界真玄幻,茨木瞠目结舌的看着照片里的男人,觉得有点懵,他居然和一个大人物睡了,还是个画家,鼎鼎有名的那种。

知道了酒吞是谁之后,那点柔软的心思反而意兴阑珊了起来,酒吞的名字实在太响,后面可以跟上一堆自带光环的后缀,茨木怎么也无法将照片上的酒吞和那晚护住他的高大男人联系起来,亦如他无法将自己和酒吞那种阶层的人并上加号。

看起来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茨木把画册藏到枕头下面,好像这样便能留下那男人一丝半点的气息似的。

可酒吞还是来了,在一个湿漉漉的雨夜,茨木难得没有排到后半夜的晚班,却倒霉的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困在了快餐店里,口袋里的钱不多,凑了凑只够一杯可乐。于是他叼着可乐坐在店里等雨停,胡思乱想着,就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推门进来。

天知道茨木是什么心情,两人并排坐着,茨木一紧张就多话,挑着那些可有可无的话题说着,一颗心砰砰跳。那男人细细的听着,偶尔点点头,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高度紧张的神经崩得久了,难免会疲惫,说着说着便睡着了,醒来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男人怀里,两人依偎着,像是真正的恋人。

后来他们也真正的谈了,慢热而真诚,酒吞爱他,亦如他也深爱着酒吞一样,他们约会,亲吻,最后走进教堂,在神父面前交换戒指,说一句“我愿意”。

可婚姻这种东西,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酒吞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和洁癖,也不知是不是那根画家特有的神经格外敏感,他对所有的东西都要求很高,居住的环境,吃的食物,着手的画作,包括对茨木也是一样。用完的杯子要摆回原处,长得一模一样的玻璃杯,酒吞居然还能分出其中的差异来;衣柜里的衣服要按照颜色的深浅一一挂好,什么颜色搭配什么颜色,不许用亮色,不许穿造型奇怪的鞋,甚至连茨木喝水的时候酒吞都会提醒一句要用杯子的哪个方向来喝。

强迫症到了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一种病态,茨木安慰着自己,他那么喜欢酒吞,那就连强迫症也一起喜欢吧,谁让他是他丈夫呢,天底下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酒吞更喜欢的人了。

事态远没有止步于此,两人的矛盾像是看不见的烟岚,进一步扩大。茨木是个男人,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即使他的月薪还不够酒吞一幅画的零头,可他还是认认真真的上班,工作。

他想开一家自己的酒吧,用酒吞画册的名字,就叫大江山,然后把彼岸最好的酒保挖过来,让酒吞喝上最好的鸡尾酒——他很清楚酒吞不喜欢彼岸的环境。

这个计划进行还没到一半便胎死腹中,原因很简单:他们离婚了。

日积月累的委屈和矛盾爆发起来的威力不容小觑,他们吵得很厉害,最后连戒指都被扔了出去,怎么看都是过不下去,要分了。

分手的第一个夜晚,茨木无处可去,惶惶然抱着一本画册,如迷途的鬼魂在街上徘徊,撞见曾经的朋友大天狗,被领了回去,整个人像只丧家犬一样缩在咖啡厅的布艺沙发上,怀里的画册被他捏得变了形也不肯松手,好像松了便彻底失去了。

爱得有多深,现在伤口就有多疼,他受够了酒吞神经质的脾气和日渐扭曲的强迫症,也受够了这段短暂的,互相折磨的婚姻,但他还爱着酒吞,茨木骗不过自己,在那些鸡毛蒜皮的摩擦和冲突下面,藏着的还是那颗赤诚而柔软的心。

吵也吵过了,分也分了,失魂落魄也好,痛哭流涕也罢,生活还得继续。

茨木辞了彼岸的工作,用多年攒出来的钱盘下了咖啡店对面的店,开了一家小小的酒吧,名字和酒吞成名的画册一样,叫大江山,里面没有乌烟瘴气的廉价烟味,或者卖笑女,只有民谣歌手用吉他慢慢的弹:

谁说我的一生注定要蹉跎

谁说你的心里荒凉而曲折

谁说流浪歌手注定要漂泊

谁说可可西里没有海

陪我到可可西里看一看海

不要未来 只要你来

陪我到可可西里看一看海

一直都在 你在不在

陪我到可可西里看一看海

我去划船 你来发呆

陪我到可可西里看一看海

朋友啊,你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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