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典子

一个总跟不上潮流的老年人

人妻羊和他的叽(五)

剑道cp,阳光二货少爷攻x黑芝麻馅人妻受,师门自产粮

他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李从安没想明白。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忽然凑上来和你套近乎攀亲戚,攀的对象还是他死无全尸的前师父,未免太过刻意。

更何况李从安从见到陆一刀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不能信。

陆一刀蹲在地上,仰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从安。他本就长得好,一双猫儿似的蓝眼睛眯起来,里头藏着不知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笑的时候唇先弯,眉眼再缓慢舒展开,显得格外真诚讨人喜欢。

这是个会勾人心的家伙。李从安不由自主的想离陆一刀远点,他虽不攻于心计,可骨子里并不傻,陆一刀这个人哪里都好,长得好,性格好,就连口音生疏的汉文也并不引人反感。这样好一个人,按道理是不容易被人记恨的,可是一根筋的叶北念偏偏就不喜欢他,之前还絮絮叨叨和他说了一路陆一刀的坏话,当时李从安只觉得这位活的杀人狂魔聒噪非常,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总觉得陆一刀那张笑脸背后好像藏了些别的东西。

“我不相信你,”李从安认真看向那地上背着货箱的明教弟子,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执拗的味道,“我虽然不懂那些江湖恩怨,却也不那么好骗。”

“真伤心,”陆一刀顾作委屈的撇撇嘴,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草叶,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要知道你前师父的遗物可还在我这儿呢。”

见李从安的身形僵住,陆一刀转身当场就在他那破货箱里翻了起来。李从安眼见着他从货箱里掏出各种奇怪零碎的东西,其中还有一只身上扎着红果的小刺猬,被陆一刀丢在地上的时候翻滚了两圈,露出软软的肚皮和四条乱蹬的小短腿儿。

李从安弯腰捡起这只摔得七晕八素的小东西,即使隔着袖子也被扎了一下手,一人一刺猬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然后刺猬张了张嘴,对李从安打了个喷嚏。

“它叫小果,我从一小和尚那里收来的,没花几个钱。”陆一刀此时正费力的把一个骆驼的头骨从箱子里拽出来,惨白的颜色有些瘆人,叶北念眼尖,看见了一串暗红的木牌从货箱边缘滑落,瞬间暴走。

“你怎么还在卖这破玩意儿!”

那是一串大小不一的腰牌,款式有两种,颜色深有金边的那一款是恶人谷腰牌,颜色浅镶银边的是浩气盟腰牌,两种腰牌亲亲热热的挨在一起,用细绳拴着,像是庙里驱邪避灾的护身符。

这家伙居然卖假腰牌!

陆一刀耸耸肩,一脸无辜:“小本生意,照顾照顾咯。”

“照顾你大爷!”叶北念被这奸商气到了,唰的抽出剑上去就砍,被陆一刀灵巧躲过。他知不知道这个假的腰牌给他们浩气盟惹了多大的麻烦,多少好斗分子野外见了恶人谷腰牌就砍,结果砍完了才发现人家根本不是恶人谷的,反而是走官道的良民,只是觉得这假腰牌辟邪才戴在身上的,一时间伤及无辜无数,连头顶上老大谢渊都听到风声了,因此一段时间内浩气盟的名声在江湖上忽然就不那么好听起来。

“能怪我吗?跑官道的人都觉得恶人谷腰牌比浩气的更辟邪,十个买家,九个拿着恶人腰牌,人家要买我也不能不卖是不是。”陆一刀边躲边喊,叶北念气势汹汹,丝毫不准备和他讲道理,他一个人抱着货箱左躲右藏,最后实在招架不住,连人带货一起不见了。

怂包!叶北念收了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一声,下次在让他碰见,非把这只黑心肠的奸商一重剑拍地里去当萝卜,省着放出来祸害苍生。

活动了一下胳膊,叶北念终于想起了在一边看了半天热闹的李从安,放缓了表情说道:“这家伙没安好心,一打起来怂得和拿什么似的,等下次,嗯,留着下次再揍!”

他志得意满的样子有那么一丢丢的可爱,李从安眯着眼睛笑了,眼睛弯弯的像某种无害的小动物,“嗯,用力一点,最好往死里揍。”

他说得轻巧,叶北念听着他那声不轻不重的“往死里揍”,不知为什么格外顺耳,心情好像喝了十几坛上好佳酿,顿时美滋滋的拉着李从安准备给这小厨子重新安排个住处。

李从安跟在叶北念身后,袖子里揣着一只啃着果子的小刺猬,他看着叶北念高兴得快要发光的侧脸,缓缓摇了摇头。

与其说是杀人狂魔,这家伙其实本质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他暗暗想到。

 

回到住处的路上还是出了点意外,缩在李从安袖子里的小刺猬尿了,尿了他一袖子。

李从安尴尬的站在店门口,罪魁祸首从他袖子里滚出来,黑豆似的小眼睛瞅着李从安,又迷茫又懵懂,就是没有知道自己犯错的意思。

于是,一人一刺猬就这么被关在了门外。

叶北念百无聊赖的坐在厨房的门槛上抖腿,刺猬蹲在他脚边,两个喘气儿的眼巴巴的看着李从安进里屋冲洗换衣服,捣拾半天都没有出来。

忍不住,又不敢闯进去,小少爷只好低头捅刺猬:“喂,你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吱?”刺猬不高兴的挪了挪肥肥的小身子,把屁股对着叶北念,显然是不想睬他。

叶北念并不气馁,换了个角度继续捅,刺猬烦了呲着小尖牙冲他示威,叶北念从厨房地上捡起块没人要的碎萝卜丢了过去,刺猬看都不看,把自己蜷成了个刺球,很气的样子。

怎么连个刺猬都对他生气?叶北念丢了刚才捅刺猬用的木杈,不讲究的仰面躺下。

今日的月亮不错,圆圆满满的一大轮,悬在漆黑的夜色里,像一枚银亮发光的卵。叶北念看着看着有点犯困,意识也开始迷迷糊糊的,他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这样的月亮了。

上一次赏月还是两年前的八月十五,他二姐出嫁的时候。整个西湖里都泊满了朱漆雕栏的画舫,摇曳的河灯散落在水里,倾洒了一湖的星光月色。叶北念站在一身红装的新娘子身后,扶着他的二姐,这位平日里英姿飒爽的侠女,紧张得路都不会走了,涂了蔻丹的手抓得他手臂生疼。

二姐,姐夫就在桥对岸等着呢,就这两步至于吗。

新娘子掀开盖头一角斜了他一样,秋水般的眼睛里倒映着烛火跳跃的形状,然后猝不及防伸手点在他眉间。

你呀。二姐的声音叹息一般,悠悠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看着心爱的弟弟,眉头蹙起,转而又放下,像是担忧,又像是无奈。

一个人的江湖总会寂寞的啊,她这么说。

那天的月亮很圆很大,迎亲的牡丹花铺满了一整条街,他的二姐一步一步走向桥对岸,和他姐夫站在一起,真真当得一句郎才女貌,花好月圆。

今日,躺在这四四方方的破落院子里,叶北念再次抬头望向空中满月,只觉得这天宽地广的江湖,除了眼前一轮明月,再无其他可陪伴左右,于是心里便空落落的冷。

他是家中幺子,上面有两个兄长,一个比一个优秀,年纪轻轻就已有所作为,唯一和他玩得近的二姐两年前也嫁为人妇,不再参与江湖事务。他年纪小,性子跳脱顽皮,家里又不指望他这个贪玩的小儿子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一味的放纵他在外面闹。

可是闹得久了,身边的朋友聚聚散散,有缘相见也不过是一杯水酒,过后还是要各奔东西,日复一日,就是粗心如他,也会觉得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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