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典子

一个总跟不上潮流的老年人

给我一个理由(上)

短篇新坑:情报贩子吞x黑心肝少爷茨,失忆+aboAU,有生子,日常练笔攒人品,补了一些放在上里,要不看起来太不平均了

01

茨木失忆了。

他坐在一张并不柔软的床上,不停地翻阅着手里的报纸。

这里是联邦一家公立医院,从他睁开眼睛开始就待在这里,右手骨折,小腹高高隆起,简直就像在衣服下面塞了个南瓜,病房的医生说他怀孕了,看样子也有七八个月了,估计再过两个月就可以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

一个失忆到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的人,一睁开眼睛就被告知怀孕,这种打击估计普通人一辈子也遇不上,更糟的是茨木虽然怀孕了却并没有被标记,他还是个没有主的Omega,而且完全不记得孩子的父亲是谁。

茨木从床头贴着的病历牌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茨木童子,他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好像他从来不在乎自己叫什么,叫什么都无所谓,茨木童子也好茨花童子也好,那只是一个代号,他弄不清自己是谁,不过没关系,总有人帮他记着。

有警局的人跑来医院找他,茨木慢慢的从他们口中了解自己的身世,一个黑道世家的小少爷,一个柔弱的,长期被虐待的Omega。他身上有很多疤,右手骨折,还怀着身孕,那些警官试图从他身上问出点什么,但态度很明显不是在审讯犯人,他们都认为茨木是受害者,其中一个女警还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可怜的孩子。”临走前她这么说。

茨木缩在床上继续翻报纸,他仍然没有恢复记忆,据那些警察说他们发现自己的时候茨木已经奄奄一息了,差一点就一尸两命。他翻阅着报纸上关于某黑道毒瘤被连根拔起的新闻,黑白照片上印了个人,那原本应该是他的哥哥,他在几天前被绑上了电椅执行死刑,估计到现在连尸体都已经被火化成灰了。

茨木坐在病床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笑,好像他很早以前就期盼这么做了似的,他拿起床头的小镜子,镜子里的少年白发金眸,脸庞有些稚嫩,却挂着一抹不讨人喜欢的笑容,像尾伺机而动的毒蛇。

这是一张属于少年的脸,茨木对着镜子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他刚成年不到一年,放在外面也是个该上学的孩子,而不是坐在医院里怀着八个月的身孕。

他到底遭遇了什么?茨木不知道,他用最坏的想法揣测自己的经历,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是黑道家族的筹码,被拎出去用身体换取利益,或者更糟,他根本就是个披着少爷皮的高级雏/女支。

他恨他的哥哥。

茨木心里下了结论,无论他过去遭遇了什么,那一定是他这辈子能经历的最糟糕的事情,至少现在他自由了,并且成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同情——要知道,连他的医药费都是爱心人士赞助的。

“收起你这套脸,”他拍了拍脸颊对镜子里冷笑的少年说道:“我知道你看到他死很高兴,但我现在需要卖惨,而不是笑得像个毒死了公主的恶皇后。”

“来吧,我知道你能行的,毕竟我只是个无知的,可怜的十八岁少年。”

 

茨木在医院住的是三人间,他本应该去妇产科,但很不幸妇产科的床位满了,连走廊里都塞满了加床,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挤在这个阶段生孩子,或许他们都不想要个处女座的龟毛宝宝,所以在夏天来临的时候一股脑地全跑到医院提前生孩子。

茨木被警部特殊关照,塞到了骨科病房里躺着,这还不算离谱,他至少断了条胳膊,也算没走错科室,但他大着肚子躺在还有三个人的病房里,其他两个人都是骨折或者这样那样的外伤,就他一个孕夫,还是如此年轻的孕夫,事情就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妙了。

躺在隔壁的那个人叫荒川,他以前是个警/察,现在好像也是,但只是个小小的片警,没有太大权利,他见到茨木还和他吹嘘他是追踪毒贩而受了伤,但事实证明这家伙只是喝高了酒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腿,又倒霉地被楼下大妈养的柯基咬了一大口,像追踪毒贩或者扫黑这种事情,不是重案组的根本接触不到,他这边正和茨木勾肩搭背地吹上天呢,隔壁床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便毫不留情面地拆穿了他。

“手摸脖子显示出你的不自信,下垂的眼角,还有夸张的具有渲染能力的笑容,很明显你是个爱慕虚荣,又没有什么自信的人。”

金发的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再加上你邋遢的打扮,我注意到你的鞋子虽然破旧却异常完好,并不像一个热爱运动,或者说能支持高强度抓捕行动的人,哦,还有你腰上的赘肉,虽然不明显,我记得重案组从不养没有用的废物,外加一句,如果你继续偷懒下去,我相信五年之后你将和那些大腹便便的庸人警/察没有什么区别。”

茨木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荒川,甚至还有点同情他了,荒川尴尬得脸都变蓝了。

“我是茨木。”

他和金发男子握手,他和荒川是最早来到病房里的病人,大天狗昨天才被送进来,他的脸上带着淤青,肋骨也断了几根,而且这家伙一直冷冷清清的不愿意说话,茨木一开始还以为这家伙是内向,结果一开口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傲慢得懒得和他们搭腔罢了。

“我知道你。”金发男子看起来根本不想和他客套,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那根本没有滑下来,茨木猜测是不是所有戴眼镜的人都喜欢做这个动作,或许这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理性而充满智慧?

“如果你想问我的名字,我想床头的病历牌已经写得很明白了。”

茨木扫了一眼病历牌上的名字,噢,这家伙真傲慢,傲慢到自己的名字都懒得介绍了,他觉得这个金发男人和以前见到过的人都不同,目光有些过于锐利,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无处可藏的小耗子,被他冰冷的视线一盯就忍不住倒地装死。

他一定有很大的来头。

茨木猜测着,面上却露出一个友好的,属于十八岁少年的天真笑容。

“你好,大天狗先生。”

茨木的笑容真是友好又灿烂,带着几分羞涩情绪,他有着一张天使一样的面容,身材瘦小,皮肤白皙显得他有些脆弱,却又因此额外的惹人怜爱。

他笑起来就像块甜滋滋的蜜糖,很少有人会因为这种笑容去拒绝一个漂亮的Omega男孩。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新的小把戏,”大天狗长了一双冰冷的蓝眼睛,他的唇很薄,说出的话尤其刻薄:“一个失忆的小可怜,黑道家族的小白花,如果你执意扮演下去,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不过你要是还有些别的什么心思——”

茨木的心一跳,他看见大天狗的嘴唇弯了一下,像是找到了猎物的狐狸。

“我不介意也送你进监狱。”

 

02

医院里的生活一点也称不上有趣,茨木收获了两个性格奇葩的病友,一个大大咧咧热爱吹牛的邋遢警/察,一个无时无刻都在盯着他的侧写师。

他每天在病房里读书看报,偶尔在护工的帮助下到楼下的广场上溜达一圈,晒晒太阳对他和孩子都有好处,茨木每天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地吃着所谓的营养餐,他是孕夫又是个珍贵的Omega,即使遭遇了不幸也值得好好对待。

他得每天下楼散步,晒太阳,痛苦咽下他一点也不喜欢的胡萝卜和青椒,看《怀孕期间需要注意一百条》,还有听着古典音乐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胎教。

所有人都在盼望这个孩子的出生,连每天照顾他的护士都开始猜测这孩子会长什么样了,妇产科的姑获鸟医生还专门跑到这里来看茨木,并友情赠送了一打崭新的婴儿用品——茨木已经做过检查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会生出一个健康的女婴。

所有人都比他这个做母亲的更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茨木满脸笑容地收下了姑获鸟送来的婴儿用品,他腼腆羞涩的样子让姑获鸟瞬间母性大发,要知道茨木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还小了许多,他本应该去上学,被父母呵护在手心里,但他马上就要做母亲了,一个年轻又可爱的母亲。

“你一定会是个好妈妈的。”姑获鸟给了茨木一个大大的拥抱,茨木觉得他的脸都要笑得僵掉了,噢,天知道他一点也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他从没想过生孩子。

“谢谢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茨木回抱了一下姑获鸟,两人从楼梯口分开,茨木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到病房,意料之中收货了大天狗讽刺的目光。

“看来我们的小可怜又收货了大笔大笔的同情,”

大天狗收起正在看的报纸,他和茨木已经很熟络了,至少他们以前是认识的,大天狗说以前的茨木是条会咬人的狼崽,看着像狗,可骨子里的野性即使是失忆也改不掉的。

“闭嘴吧,大天狗。”茨木郁闷地把东西塞回床底下,他已经知道大天狗是上面派下来专门盯着他的了,但好在茨木是真的失忆了,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也不记得自己遭遇了什么,他连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都记不住,更别说他哥哥可能留下的秘密了。

“我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他揉着肚子,肚子里的孩子刚刚踢了他一脚,像是表示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的不满。

“我不喜欢孩子也不想养孩子,”茨木抱怨着:“你看我连她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而且根据你们对我过去遭遇的描述,这个孩子很可能是肉/体交易甚至是强/奸的产物,一个正常的Omega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孩子,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养不起她,我没有工作!”

“但是你需要她。”大天狗瞥了一眼茨木的肚子:“你需要她为你营造一个无害的,弱小的,博人同情自强不息的Omega形象,而且联邦不允许Omega打胎,你必须得生下她。”

茨木叉着腰站在屋里生闷气,大天狗说的是对的,他的确得生下这个孩子,他没有其他的选择,或者他可以考虑在之后日子稳定下来的时候把孩子送去寄养?

茨木的脑子忙得团团转,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确不是个好人,连怀孕的时候都没有被激素蛊惑爱上这个孩子,反而时刻考虑着怎么把这个孩子处理掉,大天狗说的一点没错,黑道家族里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单纯的,即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也长了一副黑心肝。

茨木一边思考着,一边想关上被风吹得咯吱作响的门,结果还未摸到把手,大门就被人一把拽开,穿着病号服的荒川抱着一个保温饭盒喜气洋洋地冲了进来。

“今天食堂有排骨汤!”

他兴奋地宣布,然而抬头一看病友们似乎都不怎么给面子,大天狗用报纸遮住了大半个脸兴趣缺缺,茨木则蹲在地上像是被他吓了一跳。

“喂,有那么吓人吗。”荒川嘟囔着去扶茨木,却见那个白发金眸的小家伙咬着牙,表情像是要吃了他。

“叫医生,我的羊水破了!”

03

茨木是在荒川的大吵大叫中被送入产房的,那个短发的精壮汉子坚信茨木是被满满一保温盒的排骨吓到而提前生产了的,并自作主张地帮他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你可以叫她小排骨。”

躺在产床上的茨木几乎已经没力气翻白眼了,一波又一波的阵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紧紧攥着身上的白被单,咬着牙按着医生教导的频率吸气呼气,

人类将疼痛分为十二级,分娩是最不可承受的一种,茨木疼得面色惨白,浑身是汗,脖子上的筋都绷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一条濒死的鱼。有医生护士在他身边和他说些什么,茨木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了,他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疼过,包括最糟的记忆里,他现在宁愿让人给他一颗子弹。

他开始怨恨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了,那一定是个强壮有力的alpha,平庸的beta一向不符合他的审美——他从来都只要最好的。但是那个男人没有标记他,却让他怀了孕,他什么也没给茨木留下,除了一个往死里折磨他的孩子。

——好像他一直孤军奋战,却总是一无所有。

哇地一声啼哭打断了茨木的思路,他脱力地躺在床上,有人低声祝福着将一团软软的东西塞到他怀里,那东西像没骨头似的躺在他的胸口发出响亮的哭声,茨木足足反映了一两秒才意识到那是他的孩子。

“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姑获鸟爱怜地注视着孩子可爱的小脸蛋,由衷地赞美:“她可真像你。”

小小的孩子完美继承了茨木的白皮肤和俊俏的五官,尤其是那双金色的大眼睛,简直和茨木一模一样。茨木注意到孩子短短的胎毛,那是一种少见的、热烈的红色,这应该继承自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了许久,最终孩子抽了抽鼻子,似乎在确认眼前人的身份,然后颇为满意地缩进茨木怀里——她看上去可真像个骄傲的公主。

茨木手足无措地抱着她,任孩子吸吮着他的大拇指。她太小了,小得像只还没睁开眼睛的猫仔,只要一个指头就能戳她个跟头,茨木从没接触过这么小的生物,又小又弱,一阵冷风就能要了她的命,却又该死的如此依赖着他,即使他只是个没有任何能力的Omega。

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母性是一种无法抵御的东西,就是茨木在自己孩子面前也不得不心软,即使他的的确确是个黑心肝的混蛋,有着一颗冰冷似铁的心和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但现在他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全心依赖着他爱着他的女儿。

“你赢了小家伙,”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拍了拍孩子的后背,虽然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个生父不详的女儿,也没什么专业的育儿经验。不过这是他的孩子不是吗,他总得好好负起责任,即使以后他能找到孩子的父亲,茨木也决不允许任何人将她夺走。

——不管如何,孩子是属于他的。

 

夏天快过去的时候,茨木终于可以出院了。他分别和两个病友告别,并收获了荒川慷慨的馈赠,这个热心的警/察正缺个合适的室友,他可以把房子的二楼借给茨木和他的孩子居住,即使茨木掏不出一分房租。

“我受够了那些奇葩的室友,”荒川小声抱怨着:“他们从来都是又吵闹又麻烦,像一群挤挤挨挨的火烈鸟,没有派对和酒精就活不下去。”

“即使他们付给我房租,我也想把他们赶出去。”

荒川的要求很简单,保持安静,禁止派对,以及适度的酒精,如果茨木能帮忙偶尔做做家务那就更棒了,要知道他一向不擅长这个。

茨木有些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这个有些贵重的临别礼物,虽然贸然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的邀请并不明智,但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他家族的房产已经被查封拍卖了,那些都是不正当财产。

一个带着孩子的Omega,没有工作,没有房子,兜里甚至没有一分钱——还有比这个更惨的状况吗!

他不能带着几个月大的婴儿去住救济院!

茨木顶着大天狗嘲讽的目光答应了荒川,他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个十分有勇气的人,至少不是个畏手畏脚的Omega。就在刚才他还脑补了如何迅速撂倒alpha的一百种方法,他发现自己特别擅长用刀,寸把长的水果刀也好,镶嵌刀片的美工刀也好,如果他能想办法从手术室里顺出来一把手术刀,他自信可以把荒川切成片做三明治。

——如果荒川企图对他和孩子无礼的话。

茨木的小脑瓜里装满了血淋淋的马赛克,但表面上他仍然无害得像只白色的小绵羊,尤其是他拎着少的可怜的行李站在房子门口的时候,荒川都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多么可怜的孩子!

“房间二楼东侧有两个空出来的卧室,你可以把小一点的那间改成婴儿房。”荒川帮茨木把东西提上楼,茨木跟在后面抱着女儿,这小东西最近迷上了吐泡泡游戏,撅起嘴发出噗噗的声音,茨木用围兜给她擦口水,并谢绝了荒川的好意。

“我想和孩子住在一间,”他摇了摇头:“而且你收留了我们,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开玩笑,他可不放心单独把孩子放在别的房间,万一被挟持了女儿会是他最大的弱点,他必须时刻将孩子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我是你的朋友。”荒川真是个单纯到有点智障的好警/察,他有着一颗火热的心和过度的热情,尤其同情弱者,要想博得他的好感最好的方法就是变得足够的惨。

就像茨木,荒川可从没想过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弱者,他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将自己大卸八块。

不说想归想,茨木还没有蠢到一出门就谋杀自己的恩人。他的底子不干净,就算再怎么装柔弱本质上也是黑道家族的没落少爷,警部的人不能轻易对他放松警惕。他住院的时候就派来了个叫大天狗的侧写师,现在他搬了出来,谁知道那群人会不会派什么大天猫,大天鼠的来监视他?

还是小心为上。

 

出院后的日子过得平静而艰辛,茨木开始怀念在医院里的日子了,那时候他需要做的只是给孩子喂奶,换尿布,洗澡,给孩子穿衣服,以及夜晚婴儿时不时的哭闹,这些他都不用管,他只管喂饱孩子加上逗孩子玩,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得他自己来。

天啊,他可什么都不会。

好在有荒川的帮助,他找来了姑获鸟医生,这位有些年纪的妇产科大夫就住在他们房子不到两条街的地方,她对待小孩子非常有耐心,也额外喜欢孩子,她教会了茨木一些最基本的生活技能,比如怎么给孩子煮营养又美味的蔬菜粥。

“你应该给她取个正式的名字,”姑获鸟正指挥着茨木给女儿换尿片,他生疏的手法让小家伙很不舒服蹬着腿发出“啊啊”的抗议。

“她就叫宝贝,茨宝贝,”茨木弯下腰温柔地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珍宝。”

“你越来越像个合格的妈妈了。”姑获鸟愉快地叹气,她抖了抖手里刚洗好的衣服,脸上的笑容让茨木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微笑——她是个让人觉得温暖的长辈,可敬而值得信赖,假使可以选择母亲,茨木一定希望自己的母亲是姑获鸟这样的,和她在一起心里便总燃烧着希望。

他有很多事要学,除了照顾孩子和家务,还有必要的开销,他不能一直总占荒川的便宜,和金钱沾了边的关系总不会太久远。

荒川托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在一家离房子两条街外的咖啡厅里,那里离姑获鸟家非常近,他可以将孩子托付到姑获鸟家,姑获鸟最近正打算退休,她有足够的时间照顾孩子。

咖啡厅的工作只持续一白天,晚上那里会变成灯火通明的酒吧。看店的人是个叫青行灯的美丽女性,她说自己只是店里的普通员工,他们的老板一向是个甩手掌柜,即使偶尔出现也是坐在吧台上醉醺醺的喝酒,不过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来了。

“听说他出了点事。”青行灯耸耸肩继续擦她的杯子。

茨木对这个身份神秘的老板有些好奇,不过只是好奇罢了,他觉得这位老板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在店里看见大天狗两次了,都是冲着他们老板去的,茨木看着大天狗懊恼地摔了笔记本——他可从没见过这个傲慢得男人如此生气过。

“我一定会再次把你关进监狱的。”茨木听见他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

好奇心是一切灾难的源头,茨木某天回家看茨宝贝的时候假装偶然提起大江山酒吧那个神秘的幕后人。

“感觉他是个很有背景的人。”茨木抱着女儿,小家伙对他留长的白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抓住一缕就往嘴里塞,茨木不得又一次把自己沾了口水的头发拯救出来。

荒川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平静了,他好像知道些茨木不知道的消息,他挠挠头吞吞吐吐开口:“虽然瞒了你有些日子,不过我还是觉得告诉你最好。”

“你的工作就是他介绍的。”

茨木呼吸一滞,他觉得自己有些松懈了,自从他出院以来,一切都过得太过顺利了,一个出身黑道的少爷在家道中落后没有人人喊打,反而顺利找到了住处,工作,躲开了警局无休无止的骚扰。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给我捎了信让你住在这里,大天狗的注意力已经被他吸引过去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找你的麻烦。”荒川显然是个藏不住话的,他没注意到茨木偷偷摸向小腿的手,他的靴子里藏了一把尖锐的小刀——他应该把那瓶医用乙醚也带过来的,这样偷袭成功的几率能高一些。

“你认识他?”茨木警惕地看着荒川,目光略过他身上每一处薄弱的部分,脖子、手腕、还有后颈,他正寻找着一个下手的机会。

“他叫酒吞,原来也住在这里。”荒川指了指楼上最西边的房间,那扇门总是锁着的,茨木没有钥匙,他一直以为那里是个放旧物的储物间。

“不过他前一阵惹上了麻烦,被警部的人抓到把柄关到了监狱里,”荒川愤怒地挥舞了一下拳头:“他是被诬陷的!我了解酒吞,他虽然说话不太好听,但本质上是个好人。”

茨木的动作僵住了,从荒川说出酒吞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并不是久别重逢的欣喜,而像一把扎进胸膛的冰刀,带起颤栗的冷和肆虐的失望。

他想阻止荒川继续说下去,然而喉咙里却干涩地发不出声音,那已经晚了,他觉得他可能想起了什么,因为这个叫酒吞的名字。

“他说他认识你很久了,”荒川充满希望地看向茨木:“你还记得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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