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典子

一个总跟不上潮流的老年人

强迫症(下)

龟毛强迫症吞,练笔小暖文,已完结么么哒

8

离过婚的两个人究竟有没有资格重新开始?这是个世纪性难题。如果他们不相爱,那么离婚就是值得庆祝的复活节,被埋在坟墓里的两人纷纷诈尸,仰天高呼哈利路亚。如果相爱,事情就稍显复杂,毕竟婚姻比恋爱多了太多错综复杂的东西,尝试过一次苦果,谁也不想在同一个坑里摔倒第二次。

酒吞拿不准茨木还是不是一样喜欢着他,如果真移情别恋,最大嫌疑人就是那个长了一张性冷淡脸的咖啡店老板。

大天狗感受到了酒吞目光里近实质的恶意,身上冷气冒得更足,贴上标签就是个天狗牌智能大冰箱,茨木夹在他们两人之间,像是被新欢旧爱找上门来的渣男,一口酒呛在了喉咙里,咳得震天。

他们在大江山酒吧并肩坐成一排,气氛乌云罩顶,连酒保狸猫都感觉了不对劲,缩在吧台另一头装模作样的擦他的杯子,打死也不肯过来。

尴尬到这个程度,茨木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但说什么?对一个蒸发两年,还是他前夫的男人。

哈哈哈你这两年怎么样啊?一点没变的帅啊,你的强迫症治没治好啊?

这他妈不是傻逼么?茨木揪着头发,直想把脑袋往吧台上磕。

他还没做好直面酒吞的准备,像是一只缩头缩脑把自己藏在壳里的王八,捧着一颗爱酒吞爱到死去活来的心不知如何是好,因此只好怂着,连看酒吞都不敢。

另一边的酒吞也不好过,他很气,生茨木的气,生大天狗的气,更生自己的气,气得脸色都阴沉下来,整个人像一只即将爆炸的闷葫芦。他想问茨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过他,哪怕一丁半,念些旧情。他想问茨木和大天狗的关系,转而又觉得多余,那名外号狸猫的酒保都对他态度熟稔,茨木又住在咖啡馆二楼,想来不是姘头就是现任。他还想问那枚当年被茨木丢出窗外的戒指以及他们几年前就破裂了的婚姻,戒指他找不回来了,蹲在院子里挖了一整晚也没有,所以买了新的,茨木愿不愿意再戴回去?

他想问的太多,包括茨木身上印着卡通人物的白T恤,自然卷儿的短发,以及紧紧抿着不肯多说一个字的嘴。

——他后悔了,从两年前喊出离婚的那一刻就开始后悔了。

酒吞不是没谈过恋爱的雏儿,当年他也追求过模特红叶,美艳照人的女人如一幅明亮张扬的油画,有着一种刺破黑暗的锋利感,美丽而睿智,完全符合酒吞想象中爱人的形象。两人谈了一段还是分了,酒吞自诩不是一棵树上吊死的性格,他是浪漫的艺术类男士,一半的灵魂献给了缪斯,四分之一给了画笔,另四分之一给了颜料,爱人?那是他饭后的甜点,算不上他的灵魂羁绊。

现在,他就像那些狗血言情剧里的男主一样,满世界的找一棵名叫茨木的歪脖树,眼巴巴的把自己往上面套,这棵树偏偏还不要他了,长了脚跑到另一个男人那里。

茨木不肯和他说话,脸上的表情和他T恤上的浣熊一样凶。酒吞也沉默,铁青着脸数桌子上的木纹,唯有大天狗悠闲自在,叫了一份焗饭,慢悠悠的吃,吃完了还叫了甜点和热茶,末了把帐都记在了茨木名下,理直气壮白吃白喝。

三个人坐到了天黑,没人说话,两个人闷头喝酒,另一个吃吃喝喝,等到大天狗吃饱喝足,热闹看够了,连酒吞已经有了些醉意,茨木更是早就趴在了桌子上。

“你送他回去,”大天狗扔给酒吞一把钥匙,指了指醉成一团的茨木:“他住二楼,进客厅左转的房间。”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酒吧。

酒吧和咖啡店只隔了一条街,酒吞背着茨木,从酒馆里钻出来。茨木喝多了,眯缝着眼睛趴在他背上直笑,炙热的呼吸落在酒吞的后颈上,痒痒的,还不老实的动来动去,把酒吞累出一身汗。

“再闹就把你扔下去,”酒吞骂他,一边把腰弯得更低,生怕茨木摔下去,磕出点什么好歹的。茨木不听他的,软绵绵的一团伏在他身上,口齿不清的问:“你谁啊。”

你男人。酒吞觉得有点不对,他和茨木已经离婚了,显然丈夫这个称号已经成了过去式,他现在应该自称前夫,但这个称号让他觉得膈应,索性就都不叫:“我是酒吞。”

“酒吞?”茨木陷在淤泥里的意识像是被激灵过来,然而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迷糊的状态。他直起身子,松开搂住酒吞脖子的双臂,嚷道:“酒吞是个混蛋!”

酒吞被他这一晃,差点失去平衡,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怒了:“你他妈瞎折腾什么!”

要是往常,茨木肯定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骂酒吞,至少在他们结婚在一起度过的那一年里一次都没有。但喝醉了的人是不讲道理的,撒起酒疯来六亲不认,他在酒吞背上,嘟嘟囔囔的开始絮叨,口齿不清的,说得什么酒吞没听懂,只听见混蛋这个词被他叨念来叨念去,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酒吞不想和醉鬼纠缠,可是平白无故挨骂,多少也觉得委屈,但对付醉鬼,还是顺着话头说最安全。

“嗯,他混蛋。”酒吞说。

茨木不干了,睁开金色大眼睛瞪酒吞,“你敢骂我挚友!”

说着就要跳起来揍酒吞,酒吞被他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无奈道,“不是你说他混蛋的么。”

“我说你就能说了?”茨木揪着酒吞红色的马尾不肯撒手,凶巴巴,“敢、敢说我挚友不好,我揍死你——嗝!”

这个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茨木的手劲太大,酒吞的头皮都被他拽疼了,声音自然也高了起来,“你给本大爷松手!”

茨木不搭理他,拽着酒吞的头发,像是抓着什么动物的长鬃毛,大吼了一声,“嘚儿——驾!”

酒吞从没发现茨木还有这么难缠的一面,只有一条街的距离酒吞背着茨木走了十几分钟,被骂了一路,头发都要被拽秃了。好不容易吵吵闹闹到了店门口,酒吞伸手去掏钥匙,茨木一个后仰,抓着酒吞的头发,两个人哐的摔在了地上,酒吞没怎么样,倒是茨木,后脑勺磕了好大一个包,眼前嗖嗖的飞小鸟。

“你就不能老实点么,”酒吞气得快要炸了,摸了摸茨木后脑勺的包,一肚子的火没地撒,为数不多的耐心全都喂进了狗肚子里。他揪着茨木的领子拽到自己眼前,凶狠得像只觅食的狮子,眸子相对,紫色的眼睛看着金色的。然后酒吞说话了,一字字都咬得极狠。

“再乱动我就亲你,”他说,“动一下,亲一下,动一百下,亲一百下。把这两年你背着我给别人的,都讨回来——茨木,这是你欠我的。”

茨木呆呆的看着他,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摔傻了,总之安安静静的被酒吞扛着上楼去,一路上再没瞎折腾。

扛着茨木踹开房门的时候,酒吞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比如一屋子的情侣配件,同款的被套和抱枕,又或者茨木和大天狗一起的亲密合影,茨木肯定笑得傻兮兮的——毕竟他们原来一起拍照的时候茨木就爱那么笑。

然而,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客厅像是个严肃得过了头的道场,没有沙发,没有电视,一幅用黑框裱起来的字画高高挂在厅最里面的墙上,白纸黑字写着大义,旁边还配了一个男人的黑白画像。要不是酒吞认识画里那个名为黑晴明的男人,并清楚记得这位同行还健在,这场景简直就是一现场版追悼会,让人看了就想上香。

太不吉利了。酒吞想,让他的茨木住在这种地方,早晚得中邪。等茨木醒了,他把事情和茨木说开了,说他还喜欢他,想和他过一辈子,无论茨木接不接受,这事总得正式的说出来,是好是坏,说不在乎是假的,只是不能继续憋下去了,他憋了整整两年,再憋下去恐怕会生病,无论是身还是心。

他抱着茨木回房间,把茨木放在那张凌乱的床上,被套是浅灰的,印满了吐着舌头的斑点狗。酒吞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又去厨房取了冰袋给茨木敷后脑勺的大包,茨木缩在被窝里,嘟嘟囔囔的,眉头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挚友,”他喊道。酒吞握着他的手,答应,“我在。”

“酒吞,”他继续喊,酒吞继续应,“我在呢,茨木。”

“混蛋,”他喊到第三声的时候酒吞迟疑了,久久没回答,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茨木翻了个身,却怎么也不肯睡去,金色的眼睛睁着,里面像是有泪光闪过,显得格外的伤心。

他喝的糊涂了,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那人捏得他手腕生疼,于是就甩开,从枕头下面扯出挺大一本册子,抱在怀里。酒吞去掰,茨木张了嘴就咬他,养不熟的狼崽子一样,酒吞只好作罢,听茨木对着一本册子自言自语。

他在夸酒吞,像他们当初谈恋爱的时候,笨拙的将自认为最美好的词语全都堆砌到酒吞身上,从头发丝夸到脚趾头,真诚青涩得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好像酒吞真的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当得起这样高调的夸赞。

他说起酒吞的睿智冷静,对生活孜孜不倦的态度,又说起他自己,普通的,平凡的,酒吧的打工仔,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他将脸埋在画册里,低低的呜咽,声音很小,可酒吞还是听懂了。

挚友,我追不上你啊,他这样说。

他们在一起五年,两年炮友,两年交往,一年婚姻。滚床单无外乎是酒吞一个电话,茨木屁颠屁颠的赶来,约会,送礼物也是酒吞定地点和内容,等结婚了,酒吞更是什么都要管,对茨木的品味百般挑剔。

茨木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旅游喜欢深林还是海边,看小说喜欢推理还是科幻?这些酒吞一味的不知道,他按着自己的喜好,强行把茨木塞到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的条框里,用自以为是的爱来约束对方。茨木一一忍下了,一天,一个月,一年,最后忍无可忍,满腔的委屈,再浓烈的爱也变成了恨,最后扔了戒指,带着一身伤逃走,却又怕酒吞找不到他,开了个酒吧,傻傻的等,等哪天酒吞路过,看在酒吧名字的面子上,进来喝一杯酒,也是好的。

茨木哭累了,抱着册子沉沉睡去,酒吞小心的把册子从他怀里抽出来,暗黑的质地,正是酒吞成名之作大江山。

酒吞愣在那里,他愤怒,他恐慌,他想回到过去,把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打一顿,怒吼着这么好的人你都不要是不是瞎。他想起自己那一身毛病,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都嫌弃,唯独茨木忍了下来,以及那枚丢出窗外的戒指,他趴在别墅的后院挖了一整晚,衣服上,脸上都是泥浆,连那几株中意的玫瑰都拔起来了,还是没找到。

他脾气暴躁,性格龟毛,强迫症达到了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程度,不知珍惜的伤害了最爱的人,并没良心的不辞而别,正如茨木所说——他是个混蛋。

 

茨木醒过来的时候是上午九点,他揉着宿醉的头,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可记忆就像曝光了的胶卷,完完全全的断了片,只好作罢,一转身却发现床边多了个人,红色的头发明亮而耀眼。茨木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他躺在卧室的床上,穿着他喜欢的白色T恤,印着加菲猫的那件,酒吞趴在床边,还没醒,眉头皱着像是在做一个不太安稳的梦。茨木晃了晃头,他头疼得厉害,除了太阳穴,后脑勺更疼,伸手一摸肿起好大一块,疼得嘶的一声。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按这个情况来说,最有可能的是自己耍酒疯把酒吞打了,结果技不如人被酒吞敲晕扛了回来。茨木凝视着这个两年不见的男人,他的模样早早就刻在了心里,他看了这么多年,却怎么也看不够,恨不得一颗心挖空,将酒吞满满的,全装进去。

看着看着,酒吞就醒了,睁开眼睛的刹那,紫色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糊,茨木下意识的用被子遮住衣服上的加菲猫——他清楚记得酒吞不喜欢这个图案。

“茨木,”酒吞叫他,茨木往后缩了一下,尴尬的咧了咧嘴,“我去准备早餐。”

早餐其实也是个闹心的活儿。酒吞家的早餐从来都是西式的,半熟的煎蛋,吐司,冷牛奶加咖啡,咖啡一定要用上等的咖啡豆慢慢磨出来,速溶咖啡酒吞见了就扔。可茨木吃不惯,一个人住着的时候厨房里连瓶牛奶都没有,他天生乳糖不耐,喝了那个会胃痛。

他陪着酒吞喝了一年的牛奶,之后连奶味都不想闻,现在他的厨房里有熬粥的米,和冰箱里一小瓶酱菜,于是只好做粥喝。

他给酒吞做早餐,不是第一次,以前酒吞也吃过,皱着眉头吃的,挺嫌弃的样子,后来也就不做了。

嫌弃就嫌弃吧,他们婚都离了,哪顾得上想那么多。

茨木回想着和酒吞在一起的一年,越想越觉得委屈,委屈到了极致便剥离出了愤怒,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痛打一顿,然后一辈子不见,却又该死的舍不得。

心不在焉,熬出来的粥水放少了,成了干饭,于是只好往里面兑水,茨木给酒吞盛了一碗,自己抱着碗去了厨房。他都能想到酒吞是什么表情,高傲,冷漠,嫌弃而挑剔,能吃一口就算给他面子了。

他爱着酒吞,却也受够了他的挑剔和强迫症,委委屈屈的喜欢着,还不如针锋相对的互相伤害,撕心裂肺的疼总好过看不尽头的漫长折磨。他不怕酒吞——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画家吗,不就是打架比他厉害吗,他长这么大怕过谁,又像谁服过软,只有在酒吞面前就怂得和个什么似的,像什么话。

他在内心狠狠骂着那个懦弱的自己,努力把自己武装得像一只刺猬,却又控制不住的在酒吞面前露出柔软的肚皮,碗倾斜了,粥撒了一地,他无知无觉。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叹息,有人从背后取走他手里的碗,用纸巾温柔的擦拭着他弄脏的衣服。

男人扳过他的下巴,面容熟悉而英俊,是茨木日夜梦到的模样。他把茨木抱进怀里,丝毫没有嫌弃他沾了粥的衣服和印着加菲猫的图案,酒吞将下巴抵在茨木肩上,声音缱绻而沙哑,像是在外奔波了许久的旅人,终于寻到了梦寐以求的故土,抱住了便是一辈子,一辈子都不松手的魂牵梦绕与羁绊。

“对不起。”酒吞说。

茨木眨了眨眼睛,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茨木又搬回了酒吞的别墅,带着他加菲猫的睡衣,斑点狗的被子,以及所有的行李,霸道的闯入酒吞冷色调的家,在桌子上摆了一溜。

酒吞一边帮茨木收拾,一边继续嫌弃他的品味——他的强迫症持续了这么多年,到现在已经是晚期,能克制住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他也有了改的意识。

至少,他开始接受茨木的卡通T恤了。

茨木有着比想象还多的卡通T恤,厚厚一沓子,目测超过二十件,还在不停地继续买。酒吞渐渐发现他的爱人有个十分可爱的嗜好,他衣服上的图案是随心情变化的。心情好的时候,不光人是笑的,T恤上也会有一只笑得傻兮兮的兔子或者鳄鱼,心情不好,或者被酒吞气到的时候,T恤上极有可能看见一只龇牙咧嘴的浣熊或者一只暴走的大力水手。

他们还是会吵架——哪对伴侣都会吵架,他们只是吵得稍微厉害了点。

鸡毛蒜皮,柴米油盐,大到房屋的装修,小到床上的体位都会吵。吵到极致,酒吞的画笔和颜料盒被茨木扔出去,连着酒吞一起。酒吞也不甘示弱,拎着茨木的南瓜抱枕站在门口的垃圾箱面前作势要扔,身上穿着茨木给买的平角裤,左屁股上有只绿色的小王八。

茨木站在二楼楼梯口看他,裹着酒吞的衬衫,里头没穿衣服。

两人对峙了半天,都光溜溜的,风吹蛋蛋凉,像两个任性的小孩,谁也不肯服软。

“我光着呢,”茨木说。

酒吞犹豫了一下,似乎也觉得有点冷,更怕茨木冻着,却又不打算先开口,在楼梯口站着磨蹭。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茨木上来牵自己,便只好反过来去牵茨木,脸上还在生气,戴着婚戒的两只手却紧紧相扣,怎么也不肯分开了。

“傻不傻?”茨木嘟囔着被他牵着,“每次都要闹这一统。”

酒吞哼了一声,心里却是暗暗赞同茨木的话。两个大男人裸着站在楼梯上吵架,一个就穿了内裤,一个什么也没穿,想想画面就喜感,他们俩居然还有心思生气,想来也真是幼稚。

难道将来他们七八十岁了,脸上老得全是褶子的时候也要这样吵?

额米个豆腐,酒吞偷偷地看茨木的侧脸,吵就吵吧,本大爷又不曾怕了他。连老天都看不惯他的强迫症,派来一个冤家来治他。他大不了让一让,一天,一月,一年,最后是一辈子,一辈子都准备让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阳光从落地窗倾洒而下,落在地上如斑驳的碎银。他牵着茨木的手,并肩向卧室走去,影子被拉扯得颀长。

伸手只要一瞬,而牵手却要一辈子。争吵也好,矛盾也罢,他们是汹涌的海浪裹挟着的卵石,在潮水的呼啸声中慢慢磨砺着彼此,那些棱角,尖锐,渐渐消失在岁月里,最后只剩下一个温和而柔韧的圆,一个代表结束的句号,点在故事的最终。

——难得岁月静好,结局圆满。

(终)

鞠躬,感谢观看的亲们,每次动笔前翻一翻评论,心里特别暖,文文也充满了爱的力量【握拳】,总之鞠躬,完结撒花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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