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典子

一个总跟不上潮流的老年人

给我一个理由(中)

情报贩子吞x黑心肝少爷茨,abo+失忆au,上里额外加了些内容,希望这次不要再修改字数了,不知道能不能2w完结不超字数

04

茨木当然不记得酒吞,他失忆了,脑子里和过去相关的东西漏了个底朝天,就算偶尔蹦出零星的记忆片段,也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细节。

他想起了自己不爱吃胡萝卜和青椒,不吃掺了巧克力成分的甜点,但不知为什么总是不甘不愿地被人盯着吃下盘子里的东西,还有鱼,茨木很确信自己吃过这种食物,不止一次的,但很奇怪,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将鱼刺从白肉里挑出来。

或许因为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少爷,茨木放宽了心思,他有很多事要忙,茨宝贝已经到了可以吃流食的年纪,他和姑获鸟学了很多种新的婴儿食谱,但他家的小公主却很不给面子,只有一丢丢大就已经显示出了挑食的特性。

“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茨木严肃地端着一碗蔬菜粥和他的小公主谈判,即使她只有几个月大,却比一个成年人要倔强得多,她会当着茨木的面把粥吐出来,或者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这可一点不像他。

茨木拿这样的女儿没办法,茨宝贝虽然长相上随了他八分,可性格上却和茨木一点不像,她强势又倔强,即使茨木把勺子硬塞进她嘴里,她也会想办法吐出来——她一点也不介意直接告诉茨木她的不满。

比如她更喜欢土豆牛肉泥而不是碧绿的菠菜粥。

茨木不知道女儿这种强势的霸道到底是像谁,反正不像他。他小时候一定是个狡猾的孩子,即使盘子里是他讨厌的食物,他一定会背着大人偷偷倒掉,或者假装摔倒将碗扣到地板上,他甚至清楚地回忆起自己曾把一碗凉拌胡萝卜扣到地上然后一口咬定他是被地毯绊倒的。

然后怎么样了呢?茨木扶着刺痛的额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但很不幸的,他想起来了,关于那碗扣在地上的胡萝卜,以及后果。

他被一个半大的孩子重新放到椅子上,面前摆着崭新的一碗胡萝卜,那孩子舀起满满一勺怼到他嘴边,生硬地说:“吃!”

茨木想不起那个孩子是谁,也记不太清那人的长相,他只是隐约记得有这个人,那绝对不会是他的哥哥,他亲爱的哥哥只会算计着能把他卖出去换取多少利益,他应该是自己身边比较亲近的人,或许是童年的玩伴?

“宝贝你真让妈妈伤心。”茨木沮丧地收起了碗,姑获鸟说得对有些时候不能太顺着孩子,他板起脸努力让自己像个恶毒的老巫婆。

“如果你现在不吃,那么晚上也只能有蔬菜粥。”茨木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姑获鸟会喂你吃的,我拜托她中午做了满满一大碗。”

 

茨宝贝开始学习走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冬季了。

姑获鸟已经退休,时不时地会跑过来帮他带孩子。这个温暖的女医生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她把茨木住的地方重新布置了一遍,将柜子和茶几之类的家具上绑上了护具,还给茨宝贝买了一台新的学步车——虽然宝贝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她更喜欢自己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然后被搅在一起的双腿绊倒摔在厚厚的地毯上。

“她看起来像个英勇的斗士,”荒川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嚼,他的小肚子又胖了一圈,茨木觉得这可能和他过量摄取高热量食品有关。

“我猜她将来一定是个alpha。”

荒川看着宝贝又一个跟头栽到地毯上,然后不哭不闹地站起来继续玩耍,絮絮叨叨地说。

茨木微笑着看着女儿在地毯上翻滚的样子,他现在比以前柔和多了,不再满身的刺和满脑袋阴暗想法,至少他很少考虑把荒川切片做三明治了,这家伙只是有些过度热心外加偶尔犯傻,即使他是个alpha,那也是个能当朋友的alpha——他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茨木发现了自己的改变,刚出院那会儿他像只受惊过度的猫,炸了全身的毛用利爪和牙齿武装自己,用最阴暗的想法揣测他人,他那会儿只有孩子,可现在茨木除了孩子,还有了朋友。

他有荒川和姑获鸟,还有咖啡店认识的同事,他们可真是一群可爱的人。茨木在那里赚到足够养活孩子的薪水,他还学会了做点心和制作咖啡,店里的糕点师允许他每天带一小包糕点回家,他爱死了那位大厨做的奶油开心果马芬。

生活在逐渐步入正轨,茨木享受着充实宁静的生活,如果不是酒吞的突然出现,他估计也差不多忘了这个曾经被他写入危险列表的名字。

还差几天就到圣诞节了,店里的客人稀少,茨木得到允许可以早些回去。他抱着一包暖烘烘的马芬正准备走,玻璃的店门就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外面。

“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茨木说道

那人打量着茨木,哦,上帝,他看上去可真高,足足比茨木高上一头多,茨木不得不仰起头看他。那人穿着黑色的立领大衣,戴着帽子,灰色的围巾挡住了他大半个面容,茨木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好像他是一盘香喷喷的奶油马芬,恨不得马上扑上来咬他一大口。

这个男人危险得让人毛骨悚然!

茨木觉得他全身的警觉神经都在尖叫,他不由自主地去摸身上藏着的刀子——他真应该随身携带那瓶医用乙醚的,为期一年的平静生活让茨木变得松懈了,他不可能凭借一把小刀和alpha面对面杠!

然而只是刹那,那种热烈的目光就消失了,好像刚才那一瞥只是茨木一个人的错觉,那个男人不感兴趣地环视着咖啡厅,然后摘下了帽子。

——他有一头红色的头发!

茨木的表情有些裂开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失礼,但他根本就没法控制,茨木觉得自己的大脑像一锅沸腾的油,天哪天哪,这人的发色和宝贝的一模一样!

“我来找青行灯。”男人沉声说道。

茨木好不容易把自己混沌一片的意识捋清楚,瞎紧张什么!他内心狠狠骂着自己的不争气,地球上有快八十亿人,红头发的稀少却也不是没有,难道每一个都可能是宝贝的爹么!更何况你和他刚刚见面不到一分钟,万一他的头发是染的呢?茨木相信那些昂贵的发廊总会染出顾客想要的颜色。

茨木轻轻地吐了口气,迅速收敛表情挂上了伪装的笑容。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怎么笑得像块蜜糖似的讨人喜欢了,好像这层伪装天生就长在他身上似的,这无疑是他最好的武器,谁会不喜欢一个甜蜜的Omega呢?

“青行灯今天接的是晚班,”茨木看了一眼表,露出歉意的神色:“她估计还有半个小时才会上班,或许你不介意来杯柠檬蜂蜜茶或者热可可,我这还有刚烤出来的马芬。”

他冲男人眨眨眼:“我敢保证它们的味道好极了。”

 

他们的谈话进行的并不愉快,基本都是茨木在说,男人在听。茨木简直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愉快地说着店里的趣事,时不时地还试图让酒吞尝尝店里的茶和点心。

“这款巧克力马芬是店里的招牌,”他笑眯眯地把盘子往酒吞那边推了推:“咬上一口配上蜂蜜茶,我该谢谢糕点师在茶里加了柠檬片,这真是点睛之笔,或许你更喜欢热巧克力?我可以往里面加点棉花糖或者肉桂粉。”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这是厨师长的小诀窍,加了肉桂粉的热巧或者拿铁总是更好喝。”

男人坐在那里不为所动,他扫了一眼面前摆着的茶和点心,紫色的眼睛动了动,茨木发誓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嘲笑的意味。

他是在嘲笑自己的聒噪表演还是看穿了茶和点心里多余的那么一点东西?

茨木觉得不大可能是后者,但是他还是觉得心慌,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时候,茨木都觉得自己像个不安分的小丑,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引人发笑,好像他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而且毫不客气地不想给他的面子。

——你的表演真是可笑透了,茨木觉得男人的眼睛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这一信息。

“来了来了,”两人正尴尬地僵持着,青行灯懒洋洋地从楼上走下来,她一直住在店的二楼,负责看管夜场的酒吧,平时她五点才会起床,今天足足早了半个小时——看来她和这个男人早就约好了。

“晚上好,酒吞。”她打着哈欠和男人打招呼,然后向茨木介绍道:“这是我们的老板,我想你们相处还算愉快?”

她挑眉看了看酒吞面前的茶和点心。

酒吞?!危险名单上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茨木惊悚地看着身旁的男人,他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酒吞?!

怪不得他拿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他们以前好像认识,还是认识很久的关系,这家伙极有可能了解他的大部分秘密,包括这种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天哪天哪!他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茨木觉得他不能在这里陪他们耗下去了,他只是个Omega,根本不是alpha的对手,酒吞这家伙又对他太过了解,他偷袭成功的概率很低,在这种处处是劣势的情况下最明智的当然是逃走!

于是,茨木溜了,他冲青行灯打了招呼,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酒吞就冲出了店门,走的时候居然还没忘记带走那包糕点。

“看来你的小甜心吓得不轻。”青行灯惋惜地看着桌上的点心:“我注意到他把他最不喜欢的巧克力马芬给了你。”

“他一向如此。”酒吞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从茨木端给他巧克力马芬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家伙一向如此,如果他递给你的是巧克力甜点而不是其他口味的,那说明你很快就要倒霉了。

这是他从十三岁起就明白的道理——茨木永远不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让给别人。

05

酒吞认识茨木的时候那孩子才不到三岁,穿着小小的背带裤坐在椅子上,一双金色的眼睛又大又明亮,水汪汪的像个漂亮的娃娃。

那时候酒吞的父亲和茨木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他的父亲有意让两家孩子更亲近些,便将酒吞送到了茨木家,虽然父亲曾多次叮嘱和茨木家的大儿子好好相处,那孩子比酒吞大了一岁已经分化成了alpha,如果不出意外将来整个家族都会交到他的手上。

但酒吞却并不喜欢那个高瘦的男孩,那人身上有着令人厌恶的傲慢和贪婪,他看人的眼神像某种冷血动物,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副血肉之躯而是可以待价而沽的商品,他有着巨大的、可以吞噬天地的野心,和与之不相匹配的能力。

他觉得那个男孩是个自大的傻瓜。

不过傻瓜归傻瓜,酒吞不可能当着人家的面没脑子地说出来,而且那个男孩好像也不怎么喜欢他,他把酒吞打发到茨木那里去,为了“让那个烦人的弟弟有些事做”。

“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吗?”三岁的小孩仰着脸看着酒吞,茨木那时候还小,却已经懂得察言观色,他小心翼翼地牵着酒吞的手,塞给他一块巧克力。

“给你吃。”他摇了摇酒吞的胳膊,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酒吞看着这个还不到桌子腿高的小东西,心里有些发笑,他这是被一个小孩子讨好了么。

然而事实证明,他并不是桌子上撒满糖霜的甜甜圈,也不是带着翅膀的天使,没有道理如此吸引小孩子,茨木讨好他只是因为他是茨木哥哥的朋友,那孩子想讨好的从来都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而不是他这个横插一脚进来的外人。

那孩子简直是个机灵过头的小恶魔!

一开始酒吞还被茨木明晃晃的讨好绕晕了头脑。茨木表现的可爱极了,他会在吃饭的时候把饭后的巧克力甜点让给酒吞,会在桌子上出现胡萝卜沙拉或者炖菜的时候劝酒吞多吃点,如果早餐吃的三明治里有青椒,他绝对会把食物塞到酒吞盘子里去,然后用一种可爱又认真的语气对他说。

“酒吞哥哥你还在长个子,需要多吃点。”

酒吞不傻,他很快就识破了这个小破孩的诡计,并学会了微笑着把食物推回茨木面前的盘子里。

“你为什么不多吃点呢,”酒吞切着盘子里的香肠低声说道:“我相信你的哥哥不会喜欢一个挑食的弟弟的。”

意料之中,他看到了小孩儿沮丧得鼓起来的脸颊。

从那天以后,酒吞开始监督茨木吃饭,他在这里无聊的很,除了简单的课程,逗茨木玩也成了日常之一,他每天捉着茨木吃饭,从早上的洗漱到晚上睡觉前的小故事,酒吞统统接手去管。

尤其头疼的是这孩子挑食的习惯,他总能找到一百个借口躲避他讨厌的青椒和胡萝卜。酒吞不得不扮演起坏人的角色,无论那张小脸上怎么无辜都板着脸把他揪回来,放在椅子上一勺勺的喂。

“吃!”

这是他最常说的话。

酒吞很喜欢看茨木小孩吃瘪而气鼓鼓的样子,这让他有一种成就感,不过那也是为了那孩子好,茨木的母亲早逝,他的父亲和兄长好像也不怎么关心他,反正茨木家已经有了一个继承人,第二个无论分化成什么都无关要紧,他们根本不在乎。

茨木家的名声在黑道里并不讨人喜欢,他们是逐利且不择手段的商人,阴险的投机者,用孩子换取利益这种事可没少做,他们家族里就出了不少悲剧的Omega。

酒吞看着这孩子从圆滚滚的小豆丁慢慢长大,变成沉静的少年,眼睛中希冀的烛火越来越暗,他不再特意讨好酒吞,早熟的孩子弄明白了一件事——无论他付出多大的努力,变得多么优秀讨人喜欢,他的父亲和兄长都不会看他一眼。

他只是他们手中一枚待价而沽的筹码。

酒吞离开了茨木家一段时间,他是个alpha得接手他父亲的生意,他父亲是黑道上有名的情报贩子,子承父业也不算离谱,他在世界各地奔波,时不时地听到关于茨木家的消息。

茨木分化成了一个Omega,而他的命运显而易见——他会被他的父亲或者哥哥卖个好价钱。

“这没有什么,”还未成年的Omega脸庞稚嫩,他眯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像只慵懒而狡猾的猫,好像他们正在谈论下午茶究竟是吃鸡蛋三明治还是蔓越莓司康。

“父亲他快死了。”

茨木愉快地说道,他手里捧着一杯加了奶的红茶,另一只手不断往里加糖,酒吞注意到他已经往里加了六块了,他只有心情非常好的时候才需要这么多糖分,酒吞看到他的领口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漂亮的锁骨,他没有用Omega伪装药剂,身上弥漫着甜甜的信息素的味道。

“以后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哥哥了。”茨木抿了一口茶,眼睛眯成一条缝:“你猜猜我将来会被哥哥许到哪家去?”

他在暗示,或者说在寻找盟友。茨木是个年轻漂亮的Omega,出身高贵,普通家的alpha根本连他的手指都摸不到,即使是酒吞,他只是个稍微高明一点的情报贩子,他比不上那些能拿出大笔聘礼的军火商或者毒/贩。酒吞小时候被送到茨木家也不过是个伴读或者说家仆的地位,茨木的哥哥绝不可能将茨木嫁给他。

他在向一位alpha发出邀请,像大部分家族出身的Omega一样,用似是而非的言语作为诱惑——嘿,你被一位家族的Omega看上了,你该感到荣幸。

酒吞快被茨木气乐了,他了解这个黑心肝的小恶魔,他父亲的死就能让他如此愉快,更何况他的哥哥呢?他这是想夺权篡位?

“是你动的手?”酒吞有点好奇茨木到底是做了什么让那老东西丧命,连他都不知道茨木家的当家人到底得了什么病,茨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艾滋。”茨木端起茶杯掩饰翘起的嘴角:“我很为他感到遗憾。”

“……”

真是不光彩的死法,酒吞撑着额头无声地笑了起来。其实茨木跟本没必要用他的信息素来诱惑酒吞的,他显然没认识到自己身上的优势——他全身上下最迷人的地方恐怕就是那颗充满毒素和荆棘的心。

独一无二,瑰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好吧,来谈谈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些什么。”酒吞敲了敲桌子。

这是赌局的开始,一场翻转命运,压上全部的豪赌,如果赢了,那么他们都会收货自己想要的,可一旦输了,他们会一起坠入地狱,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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